假意欺枝

单有一杯酒,寄以了无赖

[shusta]长者非长

*笨哥哥x坏弟弟

*咪是长者

*4.3K+,一发完






“mysta。”

他小声念着那个名字,舌头紧贴合在口腔底部,发音黏糊又清楚,气体擦着上面的舌苔,从张开嘴巴呼出去。他看着前面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然后缓缓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空缺的这几年mysta好像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也说不定再过上不久也会步入普通人的正常流程。可是,难得的情绪翻涌着,就差指名道姓地和自己说——不,他不想。


“怎么了,”shu怀疑mysta头上立了一对耳朵——通宵的脸色说不上好,他弓着背,微微侧头去看站在十米外的弟弟,工作的疲惫沉积在他眉心、脸面上,显得眼睛的焦距似乎都有些恍惚,却依旧是笑盈盈地叫他,“Bro?”

shu拉了拉自己书包的肩带,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望向那双眼里。

见弟弟追了上来,他便耷拉着眼皮,收回了视线,两人并列向前走去。

青色的部分被藏住了大半,昏黄的路灯映在下半边的橘子海里。shu看着他回过了头,慢他半步才又跟上去。




“这次留几天?”刹那被拍亮的灯光刺进眼里,和外面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皮白截然不同的明亮,shu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就看见那个人已经扯着乱七八糟的领带往冰箱走去。

茶几上摞着数个啤酒铝制罐子,还有几餐剩下的垃圾——看得shu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看情况,”shu换好鞋、把包放在玄关处,一边向上卷起袖子一边向茶几走去,“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

“嗯,很方便不是吗,”mysta耸了耸肩,也不阻止他,甚至还道了声“感谢”问他要喝什么,“可乐可以吗?”

“我想喝点水。”shu头也不回地回拒半夜的碳酸饮料。


mysta费劲扒拉着自己的记忆想着把shu的水杯塞到哪里去了:“用我的杯子吧,你应该不介意吧。”他好像想起来shu走后的一次宿醉把自己的杯子打碎了——“不介意,即便它长得和我杯子一样。”shu瞥了一眼递到他面前的水杯,看着这糟糕的卫生情况,大概知道自己的杯子为什么会被征用了。

Mysta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并不回答他。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无奇,又或许这样才是该有的生活。他们像是两条交织的毛线,缠绕着,打上节扣。

回家的小巷很窄很黑,客厅里的那盏白炽灯明亮耀眼得很,偶尔不点灯的时候mysta通常是能在巷口捡到一个正在等他出去吃的shu。


他们关系融洽的像是从未分离过,就像是口味和习惯都没有轻易地变更过;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多,听mysta抱怨他那些事多的上司,mysta喝上头了的时候会骂的很脏,shu也只是听着、坦然接受着,听shu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去看过的景——“我们什么时候也一起去看个日出吧。”“再说吧。”

他们对融入彼此生活那么的合拍,却在一些问题上也持有着相同的、闭口不谈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走?”“看情况了。”shu也习惯了用这样的回答胡塞过去。


日子从shu悄悄早起,到二人共枕一榻一天结束,循环往复。




shu的手机很久没有再响起来了,他和mysta的短信竟占了本月话费的大头。

直到接到mysta的电话,他在那头嘟嘟囔囔的,话题东扯一头西扯一头的,喧闹的背景音还在起着良好的遮挡作用,shu皱着眉也没听清对面最后在说些什么。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mysta看了眼自己亮起的屏幕,又将视线投入到正在发疯的同事们里,突然短路的脑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干坐着等他们玩够回来,准备让waiter再送来一杯酒水。

巨大的“通话中”的界面挡住了他的锁屏背景,mysta皱着眉不知道要怎么把它关掉——可是它上面横亘着一个巨大的“shu”。


“你是谁呀?你也叫shu吗?我要怎么把你关掉,shu很忙的。”他抛出一连串听起来就像是醉了的问题。

“你能不能和我的shu说,我好喜欢他啊。”狐狸的眼睛迷懵着,脑子稀里糊涂地把能想到的、平时不敢说的词或句子都秃噜出来了,“管他什么时候走,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shu跟着他的思路四处乱创,只觉得自己似乎都陷在那片橘子海里,“如果shu不走了呢?”

“嘿嘿嘿,那我的床永远分他一半——”shu没有听清后半边在说什么,只听见有个清晰的女声透过话筒:“噢,mysta,看起来你醉了。”

“No!I can drink more!”他的尖叫倒像是撒了欢的情绪宣泄,“Nina,你不能拿走我的酒,那是我的——”

感谢Nina让他至少不用把全城的酒吧都跑一遍。shu不由得感慨万千。




“shu?”

“yeah~”

shu看着他瞥了自己一眼后又合上了眼,准备扶起他的时候听见他用撒娇的语气,小声地说着:“想背着。”

“可以的。”shu把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蹲下来,“mysta的要求都可以的,自己可以上来吗?”

醉酒的狐狸留着小半分的意识,不乖巧地听着话,手脚并用地趴到“工具人”的背上,胡乱隔着碎发亲到了不知哪里:

“shu号列车——嗝,出发!”

暂时还算乖巧地知道不要乱动,但是左耳后的地方被偷袭的地方倒像是被烙上了一块儿热铁,shu的脸热得像是也喝了酒,胡思乱想着。


“我想吃巧克力。”

“家里有,我回去拿给你。”shu耐心地回应他。

“我想去看海。”

“我们可以周五晚上去,还可以看日落。”

“我想要一束花。”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只觉得粘在嘴角的那些酒精也发挥了作用,让他越发大胆起来。

“明天给你买。”

“shu给我买?”

“嗯,shu给mysta买。”

“……shu……”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开始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颠倒的思维不知道又联想到了什么,连老实的腿也开始大幅度地挣扎晃悠起来了。

“什么?”shu有些没听懂,勒住他腿弯的胳膊再次用力,安抚道,“别乱动,要栽草丛里了。”


“shu?”

“我在。”


mysta静了好久,shu几乎以为他都睡着了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人近乎是呢喃地道:“能不能,不要走……”细碎的声音藏在他们的脚步声里,碾碎了的挣扎和恳求与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终于也如潮水涨起,漫延,将他的心脏浸泡。

“那我就留下来。”shu认真地看着眼前路,一心三用。




“哟,这不是小shu吗,又去接你哥了?”

“嗯,他应酬喝多了。”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海水里,酸涩得很——即便他不想只有他们之间只有这样可以随时摊在明牌的身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带着明确归属的称呼确实能缓解他那占有欲——恶性循环。

那些恶意揣测的讨论声被他抛至身后,干净的板鞋一脚踩进前些天刚落过雨形成的水洼里,狭窄的小巷前方也是黑的暗的。

shu长呼出一口气来,背着身后那近乎算不得正常的重量,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mysta,我们到家了。”shu低头去看他那双睁开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有些孩子般地牵着衣角,不愿松手,站地歪歪扭扭的;客厅的白光灯像是突然炸开的闪光弹,刺激得生理盐水溢出眼眶。

shu默不作声,将他先收拾好,才去拾掇自己。




mysta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几分,那句“那我就留下来”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shu的成绩一直都比他好,为人处事也不像他这样总是笨拙莽撞的——他应该走出去的。几日前有人向他询问shu什么时候回去的零碎记忆又跑出来晃悠。

句子很简单——When will Shu leave?


他想起了前些天扔掉了在工位上放了很久的那瓶坏橘子汽水,细菌在里面繁殖以至于很轻易地便能嗅到那股腐烂的臭味,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喝了一口,还能坦然自若地应付来人:“噢,shu他一向都很有主意,我也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恨不得把那口咽下去的烂橘子抠出来的决心和想把那句话塞进那些多管闲事的人脑子里的决心一样。

Fuck off yourself!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先!


噢mysta,想想你今晚都干了些什么吧。他恨不得将几个小时前接电话胡言乱语的自己掐死。让他留下来?你可真敢想啊,他恶狠狠地骂自己,你敢让他知道自己的bro对自己有奇怪的心思吗?

“You make a mess down everything——everything!”

他看着自己将那个卑劣的怪物骂的狗血喷头,只能将自己蜷缩在一角。撕裂开的另一面自己又如至高无上的圣人一样,洋洋自得。


于是在shu回来后,他便很容易地开了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shu?”一切是多么的理所当然——


shu只觉得呼吸要停滞了:“What?”




锋利的牙齿咬在他的喉结处,柔软的唇肉碾磨着,濡湿的唾液残留就像是温热在一扫而过后的标记。shu垂下眼睫,感受着被捕获到的猎物身体因急促呼吸频率的起伏,激烈的心跳、血液的涌动,还有急促地像是鼓风机叫嚣的呼吸声。

狐狸的指甲已经被磨平了,却依旧爆发出强大的伤害,毫不留情地扣紧肉里却又无意识地松开。扎进骨头里的、自己血肉的刺——此刻的防御机制只允许他在伤害那个人的时候给自己也留下伤口——向里、向外。

狐狸的手犹豫了很久,然后搭上了他的脖颈,揪起一小片的衬衫。


shu曾在海边看见那片日出,绚烂夺目的,生机盎然的,涌动的橙红色和青蓝色一瞬间将他“情绪”的瓶子溢满、打碎。冷凉的海风带着海边城市独有的湿润和腥气,温柔地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我带你去看日出日落,我来照顾你,”他说话的时候,毫不收敛的唇舌像是在品味一道上好的佳肴一般,舔舐着新鲜出炉的咬痕,声音里的情绪翻滚,颤音迎合着被他摁住的胳膊微弱的反抗,“好吗,Mysta,我们——”

他对上溢出泪水的眼睛,即便隔着那层水雾,大概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也是个模糊影像,话语却戛然而止。


“可是shu你该知道的,”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整个人像是被剥下了那层狐狸皮——褪去了他最后的防御,收回了他的尖刺,把拼合的心脏又刺地像是废物再利用的一样,“这与理不合。”虽说有shu先释放了他自己的感情在先,但他不能任由自己成为shu人生履历上的污点。

shu松开了自己,向旁边一倒,沉默不语,看着他徒劳地把自己蜷起来,胳膊压在眼睛上,呼吸沉重。

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睡衣衬衫的边角向上卷起,显得有些凌乱。身后脊骨的骨节在衬衫的映衬下更分明了些,shu犹豫了一下,还是贴过去,将他笼住;平静下来的眉眼抵在他颈肩,手虚虚拢在那细地过分的腰肢上。

“我要留下来,mysta。”


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和以前一样,我们也可以形影不分,我想让扑腾在胃里的蝴蝶找到归处、安分下来。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会是点缀在我一生里,最好看的小狐狸,能存留着利爪折下花朵,能有耀眼的皮毛暖呼呼的——我从不认为我爱你有什么不对,我们会产生感情才是理所应当的。

“我是爱你的,我也是你的,mysta,我们都要承认这一点。”


但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他们应该有一束mysta最喜欢的花,然后好好说话,在阳光下,看他的眼睛荡开一层层略带羞怯的涟漪。


mysta的呼吸很沉重,像是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憋死过去的一样。他看着眼前并非漆黑的一片,不愿再去反抗他了。

阴暗的心思开始翻滚。


不要只有他在挣扎,明明他们都是喜欢的,明明他们都缴械投降了,他闭了闭眼,声带颤动着发音,牙膏与残留酒精的混合气味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脖子疼,你亲亲它。”





祝,阅读愉快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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